有一种古老,如歌谣般轻柔,唤起我深处对那一份遥远与纯朴的怀想;有一种温馨,似暖阳般温存,勾起我心底对那一份恬淡与宁静的眷恋。
——题记
永新,一座面积不大、历史不悠久的现代小镇,却奇迹般拥有一条长长的老街。老街蜷缩一隅,宛如未经雕琢的诗行,字里行间溢出岁月的沉香,又如饱经风霜的老者,默默诉说着自己的传奇。
街道两侧,木板照壁墙依次铺陈,无需华丽装饰,不沾俗世尘埃,那粗糙的容颜散发着别样的温情。门槛上的深沟,宛如岁月的痕迹,昭示着沧桑与厚重;高高的屋檐下,掩不住街坊邻里的热情。每逢红白喜事,整条街共同筹备,厨艺高超者自然成为主厨,喜宴遍布街头;远方来客,整条街都敞开门户,宾至如归,无半分扭捏。
我生于老街木屋,长于青石板路,老街曾是儿时我眼中的世界。有人说,那石板路太沉寂,需多少欢声笑语方能唤醒。然而,永新老街给我更多的是温馨与热闹。晨曦初露,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唤醒了沉睡的街巷,商贩们穿梭其中;曙光渐现,店铺竞相开业,生意盎然。巷尾那位捏泥人的老人,十指翻飞,泥土幻化成生命,巧夺天工;地摊上的小玩意,总能吸引路人目光……那些诙谐的泥人大叔,卖小玩具的大姐姐,给我的童年带来了无尽的甜蜜与温馨。如今想来,老街的人们是热爱这份喧嚣的,否则怎会容忍那些欢声笑语在自家门口回荡。
老街也有宁静的时刻。不赶场的日子,我背着书包穿行于老街,看青壮年们辛勤劳作,为赶场预留时光。忙碌中,他们不忘相互问候,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。夜幕降临,老街归于宁静,人们的心却依旧温暖如初。
如今的老街,青壮年难得一见,留下的是妇女、儿童和老人。妇女们守在家中,男子在外挣钱养家,老人享有自己的保险。老街失去了往日的忙碌与喧嚣。黄炎培先生曾说,一个人无事漫步石板路,两个人茶馆闲坐终日。永新老街,茶馆里常有悠闲的老人,这里成了古风犹存的象征。每日清晨,老者们沿着熟悉的路线,走进茶馆,喝下第一口热茶,揭开一天序幕:三三两两聚在一起,漫无边际地聊天;内敛的老人,一份报纸、一杯茶,躺在藤椅上,悠然自得;无聊者聚众打牌,消磨时光,无甚输赢,仅为消遣,为生活的“在”留下痕迹。
老街的人们,以独特的方式生活,如同老街外蜿蜒的小河,绵延不绝,平静无波……
在外求学、忙碌的我,脑海中不时浮现老街的景象,那群纯朴的人们,总在不经意间带给我家的温暖。